「诗经」草木透籍香
《诗经》这部我国最古的诗歌总集,三千年来风华绝代,尤其是在光怪陆离的今天,看到《诗经》就会让人打从心里喜欢它古朴敦厚、端正典雅的风雅。无邪的境意像清凉的风吹拂着炎热的大地。诗三百,思无邪,那么,当《诗经》的美碰撞上草木花香的神秘灿烂,会怎样? 看古人如何说我爱你。
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 《周南.桃夭》
《诗经》里的桃,艳丽端庄,是男子有室,女子有家的引导物,其中可以看出丰饶健康的两个生命,是怎样欢欢喜喜的开始踏上一个崭新世界的台阶的。长久安宁的家庭气息里,桃的清香、包容、和日积月累的蜜露的喂养,这或许是古人取桃为诗,祝福家庭之福长久的另一重愿望。
采采卷耳,不盈倾筐。嗟我怀人,寘彼周行。 《周南.卷耳》思念是恒久的光,它从心里透出来,落到眼前的苍耳上,就思念的人来说,那一刻她变的酥软了,就苍耳来说,它物化成魂,进入人心思虑的海洋里,不再仅仅是凡俗世界里的苍耳。自然和人,在这个时刻,同时产生了双重的意义,爱恋和寄托,物性和幻念。从诗的美学意义来说,吟读这句诗,可以让我们看到一个如水的妇人,在爱的光影的诱导之下,如何由生活里的一个活泼情形化做柔情缭绕的一缕轻烟,飘飘渺渺的飘落到平凡自然的一个物件---苍耳身上。焉得谖草,言树之背。愿言思伯,便我心痗。 《卫风.伯兮》《诗经》里的谖草,指的便是萱草,朱子注的诗经里,解“谖”为忘忧之意,所以萱草又有忘忧草的美名。先秦到至今,萱草最初落在人心上的是一个女子思念远方爱人的一点相思,爱而不能相见,只能背靠着秋树,对着空落的天空喃喃倾诉,长久之间,竟生出爱的病症来,这是古来痴情的样子,无论是应对古代的伦常戒律,还是今时欲望浮泛的道德影子,这种情态总会让人感动,因为爱着的人总比无爱的人要来的幸福,痴情的人总要比在爱里飘忽不定的人来的更为安然。艾蒿不具妖娆的形体和芳菲的花,但在古时,越是由浅绿到暗绿里长的长久,在祭祀的眼里就会越具神性,而被放到社稷、宗庙的供桌上。可见神也是不喜绚烂妩媚的浮华,想要在朴拙清雅里醒神静坐的。爱人之间,相隔一日,却好象分离了已经今年(三秋,这里当九个月的时间来理解)。昨日依依分别后,每一步都变成了一天,每一刻都成了夜晚,今日里相见时,四季严寒酷暑都已经辗转难眠过了,酸甜苦辣也已经折磨过了人心。有女同车,颜如舜华。将翱将翔,佩玉琼琚。彼美孟姜,洵美且都。 《郑风.有女同车》所谓美女,是个什么样子呢?颜如木槿,这是意识里可以呼吸的肤色,感觉里带着露的花。体态轻盈优美,几预迎风翱翔,仙女也就这个样子了吧!晶莹佩玉随风叮当,举手投足,无不幽雅贤淑,这是懂得人心,懂得万物的气象。木槿,所谓“舜”者,朝开幕谢,瞬间之荣,来去匆匆。这是用怜惜的手,来挽着身边难得一遇的美艳的花;用愉悦的心,和美丽的人,同看一方风景;用意识里的话,把美丽的人的身、形、意永远的记在心底。和舜华之女同车,永远都是一件快乐的事吧。自伯之东,首如飞蓬。岂无膏沐,谁适为容。 《卫风.伯兮》飞蓬,学名狼尾蒿,飞蓬其实取的是种子在风里的姿势。此草,生命力极强,长遍大江南北,是随处得生,随处得长的样子。女为悦己者容,所爱的不在时,心里黯然,发如篷草,也没有心思去整理。古人写情之深,从姿容里,能寻出情何以堪的哀伤来。摽有梅,其实七兮。求我庶士,迨其吉兮。 《召南·摽有梅》《诗经》里的梅,从收获的情形看,指的该是可以入药的梅果,梅在汉语里的发音为去声,轻声吟读,有温软含骨,刚柔相济的意味。自然里属于蔷薇科的梅,喜沿长江而居,早寒春上,雪影茫茫中,星花初现,粉白嫣红,是长冬渐暖时,四季最先露出的迷人风韵。「摽有梅,其实七兮。求我庶士,迨其吉兮。」意思是「梅子成熟落下来了,想求取就要及时。」这是诗人劝说男女到了适婚年龄就该结婚,不要错过椒聊之实,蕃衍盈升。彼其之子,硕大无朋。椒聊且!远条且!花椒多子多福意义的源头是《诗经》里的《椒聊》,这首诗的一种解释说,这是一个女子大胆的示爱诗,女子向她喜欢的男子暗示她不仅丰满漂亮,而且还能象山椒一样有旺盛的生育能力,在农耕时代,一个同时满足这样两个条件的女子,对一个男人来说,几乎就是夜不能眠的诱惑。花椒长成时,身披大红袍,内含乌金玉,飘逸四时香,这种特质又给予它一种雍容的气质,后世皇后被称为“椒屋”,也就不足为怪了。女曰:“观乎?”士曰:“既且。”“且往观乎?洧之外洵訏且乐!”维士与女,伊其将谑,赠之以勺药。
《诗经·国风·郑风·溱洧》
洋芍药,又叫大理花,它和属于毛莨科的芍药是不同的。作为花中相君的芍药,在深宫绿苑里,是美人笑,在民间,则是情人手里不言胜千言的解语花。童话里,芍药为仙,陪种花翁孤老,为种花翁的罹难舍命,这仙到是纯净的比人更娇弱,比水更让人怜爱。天地于它独得的优势是,美名不惊,传奇不朽。 两情互依的男女,离别时,和现代相爱男女之间互赠项链戒指一样,上古的男子将芍药相赠于女子,算是不舍的柔情和离别的伤怀里共同不忘的欢喜。以此之意,芍药又名“将离草”,纯粹的馨香的柔和的离别,是时间在人心上塑造出来的最美的作品。匏瓜,在《诗经·邶风·匏有苦叶》里,是一个站在河岸边上的年轻女子,等着迟迟未到的爱人,心里怅茫时,抒发情感的一个边饰。不是这河我过不去,水深的话,我腰系匏瓜,就可以浮游,水浅了,我撩起衣襟就可以走到对岸去,但我的爱人没有到,我的爱人还没有到我身边来啊!“匏有苦叶”,其中之“苦”意,有伴随岁月,暂无着落,却又固执等待的那种神情。
《诗经·郑风·山有扶苏》里藏着这样一幅朦朦胧胧的图画:一个虽有点遗憾,但也心满意足的女子在想:念想,是一种无用之物吧,走过绿茸茸的灌木丛,穿过俊秀挺拔的松林间,梦里曾经遇到的那个人物始终没有见到,却在无意间遇到了这个象风摇荷花水摆游龙(指荭草)般的狂且狡谐的爱人,然而,终归还是遇到了这个让我心生喜欢的人,我且来在这花香碎草间,用男人的虚荣来调笑刺激一下这个约会总是迟到的人吧。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琚。匪报也,永以为好也! 《卫风.木瓜》木瓜素有“百益果王”之称.古代有以瓜果之类为男女定情的信物的风俗。早在宋代,就已出现“香药木瓜”等菜肴香物。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 《诗经·秦风·蒹葭》蒹葭在此本是起兴作用,但是蒹葭,白露,霜,在此构成一个凄美的意境,加上这首诗的流传深远,芦苇在此也演变成了传情的信物。芦苇的花语:韧性、自尊又自卑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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